七封情书

[ 2008-11-09 22:37:15 | 作者: 紫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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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和妈妈两人趴电脑前看完《海角七号》
  好久没和妈妈这样看完一部电影了
  也许是因为这部电影台语闽南语语言相通的亲切感
  亦或者是被电影里的七封情书内容感动着
  觉得这是一部很不错的电影
  剧里的人物,个个活得既真实又真诚

  晚上看台视新闻,恰巧看到报道,台湾岛国《海角七号》的影迷们,纷纷写信寄到恒春海角七号,友子收
  由于收到的信件太多,恒春邮局特此制作了「海角纪念戳」,退件上除了「查无此址」的手指戳章外还会加盖纪念戳章,以飨影迷,更让这些信件更具纪念性及收藏价值。

  P.S. 台湾电影《海角七号》中的七封情书及《友子的情书》
引用
台湾电影《海角七号》中的七封情书

  
  第一封
  
  一九四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友子,太阳已经完全没入了海面,我真的已经完全看不见台湾岛了。你还站在那里等我吗? 友子,请原谅我这个懦弱的男人,从来不敢承认我们两人的相爱,我甚至已经忘记,我是如何迷上那个不照规定理发,而惹得我大发雷霆的女孩了。友子,你固执不讲理、爱玩爱流行,我却如此受不住的迷恋你。只是好不容易你毕业了,我们却战败了。我是战败国的子民,贵族的骄傲瞬间堕落为犯人的枷。我只是个穷教师,为何要背负一个民族的罪,时代的宿命是时代的罪过,我只是个穷教师,我爱你,却必须放弃你。
  
   第二封
  
  第三天。该怎麼克制自己不去想你,你是南方艳阳下成长的学生,我是从飘雪的北方渡洋过海的老师,我们是这麼的不同,为何却会如此的相爱。我怀念艳阳…我怀念热风…我犹有记忆你被红蚁惹毛的样子,我知道我不该嘲笑你,但你踩著红蚁的样子真美,像踩著一种奇幻的舞步,愤怒、强烈又带著轻挑的嬉笑…友子,我就是那时爱上你的… 多希望这时有暴风,把我淹没在这台湾与日本间的海域,这样我就不必为了我的懦弱负责。
  
   第三封
  
  友子,才几天的航行,海风所带来的哭声已让我苍老许多。我不愿离开甲板,也不愿睡觉,我心里已经做好盘算,一旦让我著陆,我将一辈子不愿再看见大海。海风啊,为何总是带来哭声呢?爱人哭、嫁人哭、生孩子哭,想著你未来可能的幸福我总是会哭,只是我的泪水,总是在涌出前就被海风吹乾,涌不出泪水的哭泣,让我更苍老了。可恶的风,可恶的月光,可恶的海。
  
   第四封
  
  十二月的海总是带著愤怒,我承受著耻辱和悔恨的臭味,陪同不安静地晃荡,不明白我到底是归乡,还是离乡! 傍晚,已经进入了日本海,白天我头痛欲裂,可恨的浓雾,阻挡了我一整个白天的视线,而现在的星光真美,记得你才是中学一年级小女生时,就胆敢以天狗食月的农村传说,来挑战我月蚀的天文理论吗?再说一件不怕你挑战的理论,你知道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星光,是自几亿光年远的星球上,所发射过来的吗?哇,几亿光年发射出来的光,我们现在才看到,几亿光年的台湾岛和日本岛,又是什麼样子呢?山还是山,海还是海,却不见了人。我想再多看几眼星空,在这什麼都善变的人世间里,我想看一下永恒。遇见了要往台湾避冬的乌鱼群,我把对你的相思寄放在其中的一只,希望你的渔人父亲可以捕获。友子,尽管他的气味辛酸,你也一定要尝一口,你会明白…我不是抛弃你,我是舍不得你。我在众人熟睡的甲板上反覆低喃,我不是抛弃你,我是舍不得你
  
   第五封
  
  天亮了,但又有何关系,反正日光总是带来浓雾,黎明前的一段恍惚。我见到了日后的你韶华已逝,日后的我发秃眼垂。晨雾如飘雪,覆盖了我额上的皱纹,骄阳如烈焰,焚枯了你秀发的乌黑,你我心中最后一点余热完全凋零,友子…请原谅我这身无用的躯体。
  
   第六封
  
  海上气温16度,风速12节、水深97米。已经看见了几只海鸟,预计明天入夜前我们即将登陆。友子…我把我在台湾的相簿都留给你,就寄放在你母亲那儿,但我偷了其中一张,是你在海边玩水的那张,照片里的海没风也没雨,照片里的你,笑得就像在天堂。不管你的未来将属於谁,谁都配不上你。原本以为我能将美好回忆妥善打包,到头来却发现我能携走的只有虚无 。我真的很想你!啊,彩虹!但愿这彩虹的两端,足以跨过海洋,连结我和你
  
   第七封
  
  友子,我已经平安著陆,七天的航行,我终於踩上我战后残破的土地,可是我却开始思念海洋。这海洋为何总是站在,希望和灭绝的两个极端。这是我的最后一封信,待会我就会把信寄出去。这容不下爱情的海洋,至少还容得下相思吧!友子,我的相思你一定要收到,这样你才会原谅我一点点,我想我会把你放在我心里一辈子,就算娶妻、生子,在人生重要的转折点上,一定会浮现…你提著笨重的行李逃家,在遣返的人潮中,你孤单地站著,你戴著那顶…存了好久的钱才买来的白色针织帽,是为了让我能在人群中发现你吧!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你安静不动地站著,你像七月的烈日,让我不敢再多看你一眼,你站得如此安静,我刻意冰凉的心,却又顿时燃起。我伤心,又不敢让遗憾流露,我心里嘀咕,嘴巴却一声不吭,我知道,思念这庸俗的字眼,将如阳光下的黑影,我逃他追…我追他逃… 一辈子,我会假装你忘了我,假装你将你我的过往,像候鸟一般从记忆中迁徙,假装你已走过寒冬迎接春天,我会假装… 一直到自以为一切都是真的!然后…祝你一生永远幸福!我不是抛弃你,我是舍不得你
引用
友子的情书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甚至都已经该忘记怎么称呼你了,我也不知道这封信,究竟该从何说起。年轻的时候我曾经强迫自己不去想你,后来我便真的很少想起你。现在,我戴着花镜慢慢给你写信,很陌生。
  
  终于再想起你是有一天,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在箩筐里拣着槟榔,镇子里的人都去听演唱会了,街上很安静。傍晚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来,潮气慢慢蒸上来。我放下箩筐,活做久了,手脚都有些冰凉。我慢慢的扭头——我已经老了,腿脚都不大方便——窄窄的长条凳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漆盒。我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来过放下了这个盒子,我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风偶尔吹过树叶沙沙的响。我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六十多年前一张我的黑白照片。我愣住了——少女的我看上去那么单薄,羞涩又稚嫩。我的裙子在照片里轻轻扬起来,背后的大海没有风也没有雨。照片的下面是你女儿的来信,还有七封没有寄出的情书。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敢拆开那些信,借着马上就要暗下去的天光,仔细又吃力的读你的笔迹。你怎么一下子就提到那个日子,一九四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我已经老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很多事情也不愿意再记起。我的心脏不该跳得这么快,这让我很难受,眼前的字迹也模糊起来。我站起来,抱着盒子进了屋,坐在竹椅子上发呆。
  
  我不愿意想起来一九四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那一天,我一个人,戴着醒目的白色针织帽,一清早便从家中逃了出来,提着笨重的行李,站在人潮中孤独的等你。你的船鸣笛了,离港了。我周围的人们都在欢呼,都在挥手致意。我像一个傻子一样提着沉甸甸的箱子,头脑里如同爆炸了似的有无数的声音在嗡嗡响着,可我却什么都听不清。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我抬头,黑色的天幕里繁星一点一点,周遭静悄悄的,我不知道自己该向哪里去。我摘下帽子,扔了箱子,蹲在无人的码头上哭。你就这样走了吗?没有一句告别,没有一个解释,什么都没有……
  
  我是那么的恨你,我恨你的民族,提着枪炮占领了我的家乡;我恨你的国家,把我同胞的血染遍旷野;我恨你,从海的那边来到这片遭受屈辱的土地,用胜利者的语言剥夺我们的思想我们的自由!可我又是那么爱你,我爱听你讲天上的星星,你在黑板上画出太阳系行星排列的顺序图,你知道春花为什么会开放,叶子在秋天为什么凋零,你说世界很大很大,海的那边是另一片大陆,海的尽头有晶莹的雪花和凛冽又温柔的冬天。你爱孩子们的笑容,你说北海道的孩子与恒春的孩子都有一样纯洁的眼睛。啊,我恨你,我恨你的民族,我恨你的国家,但是我又爱你,爱你的忧郁,爱你的沉默,爱你所向往的,那如同天国光辉般的自由!
  
  你终究是一个懦弱的男人。你走了,我老了。
  
  我在昏黄的灯下读你的笔迹。你说海风总是带来哭声,爱人哭,嫁人哭,生孩子也哭。那么,你可曾听到海风中,我独自哭泣的声音?
  
  我托着沉重的行李回到家,我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我是一个失败者,我依然幻想自己的心随着你,在看不见边际的黑色海洋之上,驶向永恒的远方。妈妈的眼泪让我心碎,父亲的沉默让我内疚,我把自己关在狭窄的小屋里,只是痴痴的望着远方的海。你归乡,我也归乡;你离乡,我也离乡——我的心还不如父亲的小小舢舨,在十二月的海上,被狂风暴雨打成一亿碎片,我的眼泪都化作了泡沫,在苍茫的天地里再也没有了故乡!
  
  我恨你,我要忘了你。六十年里我再没离开过恒春,我要用一生的劳累来补偿我对这片土地的背叛,我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忘记你。我曾经向往远行,但我嫁了恒春本地的渔民,他的气味就如同我的父亲,而我也像母亲一样,永恒的守候在海边,等待他的归期。年轻时我只想离开这土地,去海那边的大陆,大陆那边的海,去体会究竟什么是你说的天国的自由。但我在恒春守候了六十年,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热爱这生我养我的小小岛屿。我常常去海边散步,我喜欢坐在礁石上聆听海风的呜咽。我是孤独的,我的爱情就埋葬在这汹涌的海水之下;但我又是幸运的,我留下来,我为他补鱼网,我在小厨房里混汗如雨的准备一家人的晚饭,落山风来了我坐在巷弄里剥洋葱,我泡浓浓的港口茶,我默默的听老月琴弹奏出思想起的调子,我有了儿女,我终于知道,我的根在这里啊,我不能走,我不能走,我不能走!
  
  我搬离了海角七号,我已经将青春岁月埋葬在了故乡的土地。冥冥中究竟是谁,把这迟了六十年的情书又交到了我的手里?我在清晨的薄雾里摩梭着你熟悉又陌生的笔迹,我一遍又一遍的读着 “我不是抛弃你,我是舍不得你。……我不是抛弃你,我是舍不得你。”我已经老了,我的眼角满布皱纹,我的心脏已经不能承受那么沉重的眼泪。我明白,又不明白。我爱你,我恨你,我不原谅你,但为什么,我早已干涩的眼角,却越来越湿润?在这个安静的夏日清晨,我突然渴望起落山风来,我渴望十二月海洋的哭声,我不由自主的想象你在轮船甲板上就着微弱的灯光一个字一个字慢慢书写的样子。天该是黑色的,海也是黑的,晨曦还没到来……
  
  我的孙女就出生在这样的夜里。她的模样跟少女的我一模一样,她是那么单纯,活泼。她喜欢问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她想要知道海那边的大陆究竟是什么模样。有一天她告诉我,她爱上了一个海那边的男人,她要跟着他去寻找新的故乡。我祈求她,我威胁她,我禁止她离开她真正的故土。我知道,是我不再相信爱情,我恨你,我恨你的民族,我恨你的国家,我不能将我最好的希望交给你们来亲手毁灭!年轻的她也如同六十年前的我,眼睛里有海洋的清澈,也有海雾的迷蒙。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没有告别。六十年前,一场战争将我和你隔在了海洋的两端;现在,却是我,隔在了她和他的两端……
  
  我终于明白,海洋,为什么苦涩得叫人皱眉。这片海水中埋葬了太多的爱情,接纳了太多的眼泪,承载了太多的思念。落山风在哭,海潮在呜咽。生哭,死哭,青春也哭,白发也哭。时代的漩涡里啊,究竟哪里才有将思念连接起来的彩虹?
  
  我已经老了,皱纹爬满额头,白发稀疏,两眼浑浊。我无法想象你去世前的样子,我曾经那么的爱你,那么的恨你,我还是那么的爱你,那么的恨你;但我希望你在最后的一刻儿孙满堂,安祥平和,我希望你在绝望之后终于找到了希望,就好象我在离乡之后终于找回了故乡。恒春是我的根,是我一辈子的爱与思念;而海那边是你的祖国。我终于明白六十年前的你为什么要独自离去,原来你早知道,我们最不能舍的,都是对脚下那片土地最原始最纯粹的爱啊。
  
  六十年前,岛屿之间的海洋容不下我们小小的爱情,海风的呜咽吹散了我们最为深切的思念。六十年后,如果真的的有天国,如果人间的希望真的存在,那么,就让这封迟到了六十年的回执化作彩虹吧,在生命的尽头,我只想要看见蓝色的海洋,清澈的风,也许,也许还有孩子们最纯真的笑脸,还有你轻微而自由的叹息。
[最后编辑于 紫月, 于 2008-11-12 10:4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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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Iris
[ 2008-11-12 13:29:16 ]
有日文独白吗,要看一看,看起来很好看的片子
引用 紫月
[ 2008-11-12 15:56:16 ]
影片中夹着日语,情书部分,全是日语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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